第34章 院中有人无耻_炽昼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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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4章 院中有人无耻

  一个春和景明的午后,茶馆里无论是三教九流,还是五行八作,各色人等纷纷在议论一件事——吕院长收最后一徒,春试面向天下各国。

  长桌与方桌,长凳与小凳,但凡能算作是茶座儿的地方,都拥满了人。瓦罐边再无人出神地欣赏蟋蟀,茶客们的目光纷纷集中在舞台上,那位口若悬河、妙语连珠的说书人身上。上京城中每有大事,总是这些茶馆生意最好的时候,人们来听说书人说到时,总会自然地点几盏小茶,或是花生瓜子等零嘴。

  各茶馆的说书人总是破嘴一张,哪管事实是几分真几分假,想到什么讲什么,百姓爱听什么编什么。所以哪怕相隔一条街,人们从不同茶馆中听到的消息,都是截然不同的。

  只是无论是说书人,还是议论纷纷的百姓们,他们都想不到,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位无言的师兄与一位温婉的师妹,进宫见了陛下一面。

  茶馆人多嘴杂,特别是那种小茶馆,客人总是口无遮拦,妄论国事都是常有的事,好在宏国言论较为自由,只要不明着骂龙椅上的那位是狗皇帝,一般都不会出事。

  陆怜生没有放弃治病,虽说这病平日里已不会影响到他什么,但终究有异于常人。特别是如今正式开始修行,未来必然不可能文文静静一辈子,他还是想彻底根治一下这怪病。

  上京出名的医师早已被应东流请来过,但通通束手无策,毕竟这病连老马看了都直摇头。但陆怜生始终坚信徐先生,坚信徐先生简绍的那位岳神医,所以也一直没有放弃寻找那位神秘的神医。

  茶馆与赌馆从某种角度讲总是有相近之处的,人多便是他们共同的特点,这也意味着千千万万的消息都会从这些地方流出。陆怜生从小生活在客来赌馆,这一点他深有体会,想着茶馆的道理也是一样的,因而最近常常游走于各个茶馆,打听岳神医的消息。

  确实是找到了十几位姓岳的医师,只不过不是医术不计,就是江湖骗子。

  新风茶馆,茶楼内干净整洁,桌椅摆放有序,来此的茶客也是谈笑风生,但大多谈吐有礼,也无人喧哗吵闹。

  这个上京最大的茶馆,真的只是人们品茶闲聊的地方,虽说看着冷静,但说不准哪天,某位贵人随手的打赏,就能抵过其余茶楼半月的利润。喜欢清静的,大多都是达官贵人,新风茶馆便是最好的静心之处,关键是此处的消息一定比其余茶馆来的可靠。

  毕竟新风茶馆也是望星楼的产业。

  二楼的包厢内,应东流倚靠着茶椅,双脚翘在茶桌上,百无聊赖地听着他难以欣赏的小曲。

  陆怜生走入包厢,感受着此处大为不同的环境,道:“这儿与其他茶馆不太一样,我依然没有消息,你这儿如何?”

  “本少爷就说去茶馆里找人肯定不靠谱,你倒好,还专挑那种垃圾的小茶馆。还用问吗,那个岳神医肯定不存在,不然也不至于那么久了仍旧毫无消息。”应东流没好气的说到。

  坐在一旁的老马突然说到:“干嘛非在一棵树上吊死,可以去找你们宏国最有能耐的人试试,他若也不行,世上怕是真的无人行了。”

  “宏国最有能耐的人?”陆怜生喃喃着,不知老马所指何人。

  应东流瞬间反应过来,老马所指何人,拍了一下陆怜生的脑袋,道:“傻瓜,这两日你去了那么多茶馆,不全是他的消息吗?”

  “院长!”陆怜生恍然大悟,随即又道:“但想见院长,需成为他的五弟子,而想成为他的五弟子,至少今年春试得拿榜首。”

  应东流将双脚从茶桌上挪下,猛地起身,推着陆怜生往茶馆外走:“你知道就好,那可是春试榜首,哪有那么容易。春试将近,从现在起,片刻光阴都浪费不得,明日就随本少爷去长青学院修行。即使今年春试推迟了,我们也仅剩两月不到的时间。对了,本少爷可不会对你放水。”

  老马缓慢地跟在身后,但上了年纪的他,又怎么追的上风风火火的年轻人。好在陆怜生仍不能剧烈跑动,冲出新风茶馆后,步子便又慢了下来,老马这才又跟住了二人。

  “真有意思,少爷似乎坚信一个修行不足一年的人,能拿春试榜首。”老马面带微笑,却又忍不住摇了摇头。

  榜首必然不可能,只求表现出色些,能引起那老东西的注意,老马暗暗想到。

  立春过后,三院都已开了学,应东流凭着自家独特的能力,将自己的学籍长久保留在长青学院。而今天,这位休学多时,换而言之是还未来上过学的应少爷,终于踏进了长青学院的院门,身后依然跟着他那位透着书生气的陪读。

  三院只在每年秋分前的一个月招生,应东流原以为只要拿的出足够的银子,这种无关紧要的规矩是可以忽视的。

  怎料今日在招生办,却遇到了一个令人冒火的青年。

  “应少爷尽快入院吧,各类用品已一应准备齐全。只是这位兄弟,不便在院中多加停留,为你家少爷打理好住宿后,就尽快离去吧。”青年看起来比陆怜生与应东流,年长四五岁,身着一身墨竹青衣,那是长青学院的院服。“本以为今日没碰到古板的老教习,挺走运的,却不料遇上你这么个无赖,收了本少爷的钱,却在这儿装傻充愣。”应东流已然攥起了拳头。

  入了招生办后,应东流立刻说明了来意,刚亮出了钱袋,自己还没行贿,那无耻青年便自然的将应东流手中的钱袋,顺到了自己手中。应东流本以为碰上了个懂事的,不曾想却是个虚伪的混蛋。

  青年神态从容,语气坚定,墨竹青衣在身,大有一副君子模样,给人一种光明磊落之感。

  青年包住应东流的拳头,缓缓将其放下,道:“应少爷,学院里动粗,后果可想清楚。况且我是放源上境,也不知你的拳头够不够硬。”

  这是……挑衅?但应东流何时怕过挑衅,上一个尝试挑衅他的人,已经被当成孙子了。

  腰间的曜星微微出鞘,应东流说到:“狗东西,报上姓名。今日本少爷便要以放源中境,越级打废你这个放源上境。”

  青年的嘴角似乎勾起了一丝得逞的奸笑,新生主动挑事打架,事后必然会被逐出学院。而且自己出于正当防卫,也可给他一些教训。谁叫自己近日与贺仕杰交好,受友人所托,必要刁难应东流一番,最好能令其吃点苦头,长长记性。

  陆怜生将手臂伸向二人胸前,轻轻将二人隔开,随即对青年说到:“这位兄台,请把钱还给应少爷。”

  “小兄弟这话怎么没头没尾的,实在让在下感觉不知所云。”青年的语气透着迷茫。

  见眼前这位仪表堂堂的青年,如此无耻,陆怜生也着实有些作呕:“长青学院贵为三院之首,是无数年轻修行者向往的圣地,今日却是大失所望,毕竟长青学子的作风实在堪忧。若院中还有人与你是一丘之貉,一般德行,那么今年、明年、年年,在下都不愿来此,与尔等为伍。”

  若应东流已经行了贿,那么这便是搬不上台面,却算人之常情的交易,这样的交易就算有亏,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。但如今钱是这位无耻的青年,主动从应东流手中拿去的,虽然目的不变,在陆怜生眼中,这位无耻的青年仍可算作抢钱不还。毕竟应东流还没开口,说是把这钱给他。

  不论最开始此事性质如何,但于私,陆怜生这回便是要全权帮着应东流说话。

  夺人钱财,抵死不认,依宏律可受拶刑,十指连心,夹断十指指骨,必是钻心之痛。

  “总有一天,你的手指会断。”陆怜生想到了宏律,语气冰冷地说到。这似乎也是陆怜生来到上京后,所说过最狠的话。

  招生办中,没有像去年秋分前一样,有白发苍髯的老者出现,为来者测试修行资质。陆怜生已经确定长青学院规矩严苛,不会轻易破例,便放弃再次入院,以后也一样。他知道像眼前这位连姓名,都始终不敢报上的无耻青年,终究只是少数,学院的学风和老师依然是最好的,院中也一定有不少真正的正人君子。

  但两次碰壁,让陆怜生冥冥之中觉得,自己与这座学院无缘,除非还有第三次,毕竟事不过三。

  不过自己已经不想再有这第三次了。

  “这次我们认栽,也当花钱买个教训。”陆怜生说罢,便拉着应东流出了招生办。

  应东流哪肯挪步,嘴上喊道:“谁认栽了,本少爷长那么大,就没吃过这种亏。”只是被陆怜生生拉硬拽,还是走了出去,嘴上仍旧骂骂咧咧。

  “好一个花钱买教训,毕竟花的是本少爷的钱。”

  “反正这钱本就是花在我身上的。”

  “他奶奶的,本少爷就是咽不下这口气!这学本少爷不上也罢,一定要用剑把他的手剁烂。”

  “这儿毕竟不是长宁,由不得你回回意气用事。他故意激你,便是想让你主动出手,事后被逐出学院,我知道你已然看不上此处,但长青学院由吕院长一手创立,闻名天下,院中好人绝对占更大多数。你不能退院,退了便是正中那家伙下怀,也让院中的贺仕杰看笑话。”

  应东流思索片刻,道:“但本少爷还是咽不下这口气,而且前些日子银子花多了,本少爷也得顾家,哪能让那种狗东西白白骗走本少爷的钱。”

  “那家伙刁滑奸诈,始终未透露身份,你想夺回银子,并给予他足够的报复,只能留在学院。这种事依你的性子,应该会觉得好玩的,凭自己的手段,打击别人,最后全身而退,不比你直接动手有意思。”陆怜生理智地站在各种角度,为应东流分析到。

  也许只有那么讲,应东流才愿继续留在长青学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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